長山一愣,腳步頓住,目光猶疑地看向他。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阿野說,“我好像多了一點什麼奇怪的記憶,但我又想不起來。”
長山心裏咯噔一下,站在那裏半天沒吭聲。
“你怎麼了?”阿野問他。
“沒怎麼,你頭疼就不要瞎想,有話等睡醒了再說。”長山回過神,走向自己的床鋪,不冷不熱地回了他一句。
阿野並未察覺出他的異樣,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長山吹熄了燈躺在床上,卻是久久不能入睡。
他先前就覺得阿野並非完全失憶,現在看來確實如此,阿野腦海裏應該還殘留著某些記憶,因為某些人或事給他的印象特別深刻,時不時地會冒出來刺激他一下。
至於這些記憶還有沒有可能重新找回,在什麼情況下能全部找回,他就不得而知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想讓阿野恢複記憶,還是不想。
或許一開始是想的,如果阿野能恢複記憶,就會去尋找自己的親人,就不會再纏著他。
可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確定了。
阿野睡到很晚才起,起來頭已經不疼了,昨晚的事他好像也忘了,起床後就沒再和長山提起。
長山見他沒提,自己便也沒提,把掌櫃的派來服侍他們的那個小夥計叫進來服侍阿野洗漱。
小夥計很機靈,話也多,一進來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他告訴阿野,劉先生已經在前麵開講,知州公子帶了好多人來,昨天聽過故事的人也都來了,茶樓差點坐不下,他們掌櫃的高興得嘴巴都快合不上了。
阿野聞言,飯都沒顧上吃就跑去了前麵。
長山叫不住他,隻好讓小夥計把吃食端到前麵去給他吃。
知州公子特意給阿野留了位子,見阿野過來,忙揮著袖子招呼他:“大俠,大俠,快過來坐!”
滿麵堆笑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他昨天才挨過阿野的打,反倒像是見了久違的親人。
阿野也不和他客氣,走過去挨著他坐下,見桌上有茶點果子,便抓了一把在手裏,邊吃邊道:“我還不知道公子的尊姓大名。”
知州公子一愣,頓時受寵若驚:“勞大俠相問,我叫魏名揚,就是威名遠揚的意思。”
“……好名字。”阿野哈哈一笑,“魏公子,現在講到哪了?”
“講到神秘人突然現身,救下了那個小娘子。”魏名揚說道,而後湊過來小聲求他,“大俠,你能不能先給我透個底,那個神秘人到底是誰呀?”
“這可不行。”阿野往嘴裏送了一塊芙蓉糕,一本正經道,“聽故事聽的就是個懸念,得有個勾子勾著你,你才能聽下去,我把什麼都告訴你了,你還有興趣往下聽嗎?”
“有道理,有道理。”魏名揚連連點頭,嘻嘻笑道:“別說是聽故事,就是我看上哪個姑娘,她若太快順從我,我都會覺得索然無味。”
阿野:“……”
這人真的好賤呀,賤得讓人忍不住想打他。
就跟沈……
沈什麼?
他莫名地覺得自己好像認識這麼一個賤兮兮的人,可那個名字明明很熟悉,他就是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