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她顧不得這些了。
她盤腿在門前坐下,白米分置八方,身前燃起一炷香,在嫋嫋白煙中,白多多用匕首在自己手心劃了一刀,殷紅的血液溢出,緩緩滴落。
盤腿而坐,周身沉寂。
指印變幻,紫光乍現。
住持方丈遙遙相望,不由為白多多展現出來的強盛法力而感到心驚:“年紀輕輕能有如此修為,此女前途不可量。”
“阿彌陀佛。”
雨後的西山寺看起來古老陳舊,孤立於深山,騰生而起的青灰色煙霧朦朧,浸濕了袈裟,也浸濕了白多多的頭發。
她緊閉著雙眼,縈繞周圍的紫光越發耀眼奪目,雙手似是不堪重荷,筋脈隆起,手背呈現出駭人的絳紫色。
許是佛門重地,白多多隻覺得自己眼前蒙著一層煙霧,白茫茫一片,怎麼也看不清眼前的人。
那是個身材婀娜的女人,半遮著麵,肌膚雪白,麵朝著陸淩雲的廂房,佇立許久,終於抬步走了進去。
是這個人……就是這個人!
可是不管白多多怎樣用力,都沒辦法更進一步地看清那人的樣貌。
白多多眉頭緊蹙,神情漸漸染上苦色,連發絲都跟著顫動。
再撐一會兒,馬上就能看到了!
女人跟陸淩雲說了什麼話,陸淩雲突然激動了起來,抓起手邊的東西砸向女人,女人偏頭……
“咳……”白多多再難支撐,咳出一口鮮血,難以負荷地癱倒在地,手指痙攣著。
“施主!”遠處的僧人連忙趕來。
白多多被扶起來,跟自己慪氣,一巴掌把四散的白米拍開。
就差一點了!
見白多多滿臉懊惱,住持就明白了,他好心規勸:“天意如此,施主莫要惱怒。”
白多多不甘心,用手背抹去嘴邊的鮮血:“我才不信天。”
她推開圍在身邊的人,再次擺好陣法。
一次不行就兩次,她還不信了!
沒有人能一連兩次開啟虛空法陣,白多多這是不要命了。
住持方丈當然不能看到白多多在他眼皮子底下找死:“施主,萬萬不可。”
“世間萬事皆有命數,因果善惡自有公道,施主毋用著急,千萬不可損了自身根本。”
出家人說話老喜歡彎彎繞繞,白多多卻奇異地冷靜下來,從地上爬起來:“你說得對。”
她後麵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萬一意氣用事傷了自己,之後什麼事情都做不了不說,還要紀懷凜為自己擔心。
白多多收起把式,心中有了計較。
把已有信息告訴紀懷凜,看看他有沒有辦法找到跟陸淩雲有聯係的女性,這個女人十有八是陸淩雲那個藏著掖著的女兒。
可是他的親生女兒為什麼要對他痛下殺手?已經下了蠱,何必回來再下毒?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至於這麼心狠手辣。
白多多滿腹心事地回到祖宅,卻發現紀懷凜還沒有回來,她一驚,偏頭看向落日,已經七點多,紀懷凜早該下班了。
她剛進門,轉頭就往外走,問管家:“他在電話裏有沒有說在忙什麼?”
管家對公司的一向不過問,搖搖頭:“沒有。”
白多多不說話了,推開門就走,管家在後麵喊都喊不住:“我讓司機送您!”
坐車才耽誤事兒呢!
白多多擺擺手,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