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2 / 2)

下人們將地龍燒的暖暖的,雲想容就領著與朱瑞家的一麵領著東哥兒玩,一麵做針線。

到了下午歇過了午覺,才盥洗了吃了茶,外頭就傳來丫頭們給沈奕昀行禮的聲音。

暖簾一挑,沈奕昀快步進來。

他今日穿了身灰鼠風毛領子深褐色素緞麵大氅,隨手將大氅扔給玉簪,就瞧見他已經脫了官服,換了家中常穿的淺灰色道袍。顯然是從外院的書房回來。

“跟著你的人也不知怎麼伺候的,這樣冷的天,怎麼就給你傳了見單衣?你難道不覺得冷?”雲想容拉著他坐在自己身邊,捏了捏衣裳料子,見早上給他穿在裏頭的夾袍竟也脫了,便不滿的蹙眉:“你若是感冒了風寒,可別怪我叫你去書房裏住,我是無所謂,到時候過了病氣給東哥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沈奕昀便摟了她的香肩讓她靠在懷裏。

下人們見主子們如此,自然都退下了。

沈奕昀就道:“我不怕冷,穿得多了才會熱出病來。我今兒回來的晚了些,是路上遇上恬王了。”

“哦?”雲想容摟著他的腰,將身子都靠在他懷裏。沈奕昀便靠在素緞的引枕上調了個讓她依靠起來舒服的角度。

“又不順路,他定時有事找你。是不是為了給劉清宇求情?”

“真聰明。”沈奕昀刮她的鼻尖兒,道:“劉清宇十月二十九處斬,今日已經移交刑部大牢了。恬王也是無計可施了才到處想門路,他是沒有算計到皇帝真會鐵了心的連宗親都殺。”說到此處,沈奕昀遲疑片刻後次啊道:“六兒,你要不要去看他最後一麵?”

雲想容聞言便坐直了身子,疑惑的看他。她與劉清宇之間的瓜葛頗深,畢竟前世他是她孩子的父親。可那隻限於前世,隨後他們之間隻有仇怨罷了。為何沈奕昀會讓她去見他?

沈奕昀也不知自己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他雖知道前世時雲想容是劉清宇的妻子,今生也議親過,但他們畢竟是仇怨頗深。

他給自己找了個合理的解釋:“若是不看看敵人如何落魄,怎麼能盡興呢?”

雲想容釋然。

或許看在珍哥兒的麵上,她也該去看看他現在的落魄模樣,也算是做個了斷。

雲想容便點了頭:“既如此,你陪我去瞧瞧吧。你有門路,不叫咱們被發現?”

“咱們也不必避開誰,又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皇上特開了恩典,允許劉清宇的親朋去探視。咱們與恬王家好歹有瓜葛。對了,恬王去見祖父了,你知道麼?”

“我聽英姿說了。”

“他現在是哀告無門了。對皇帝的怨恨頗深。我的人來回,恬王在禦書房,頭一次與皇帝紅了臉吵嚷起來,還拿出了皇叔的身份,但皇帝似乎鐵了心要處死劉清宇,並不鬆口。”

“皇帝愛麵子,說過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哪裏能反悔的?就是為了自己言而有信的名聲也會殺了劉清宇。不過我聽說恬王妃已經病重了。”

“是,自霜琴和離大歸後,她就一病不起了。我聽說她曾去跪求過太後,不過太後自顧不暇,沒有理會她。”

說話間,沈奕昀已經扶著雲想容站起身,為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你多穿一些,外頭又濕又冷,你又一日都離不開東哥兒,你不要感冒風寒才是呢。”說著就揚聲喚人去預備車馬,就讓玉簪幾人進來服侍她更衣。

雲想容不放心東哥兒,又叫玉墜和玉壺去陪伴著朱瑞家的照顧東哥兒。

換了件緋色的圓領對襟小襖,下頭是鵝黃色的挑線裙子,端莊中透著明豔,因怕冷,外頭就披了件暖和的白狐腋大氅,帶了白色眉心處鑲嵌一顆東珠的齊眉臥兔兒。

沈奕昀自行穿戴整齊,笑吟吟的站在一旁看雲想容,越看越是喜歡,接過玉簪帶來包了帕子的精巧遞給雲想容,就笑著拉了她的手出門,還親自給她撐傘。

卿園的下人們將他們恩愛的模樣看在眼裏,麵上無不帶著笑。

精致的馬車外頭裹了青色的棉帷,穿得多,懷裏抱著手爐,還有沈奕昀這個溫暖的靠背,雲想容覺得極為愜意,先前預備出門時略有不穩的心緒,現在也徹底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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