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溝的事情是暫時解決了,隻是另外一件事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日漸急迫起來。、
梅念依舊沒有音訊,距離她上一次聯係於綱已經是十天前的事情了。於綱那麼個以冷靜見長的人,也被她急得團團轉,恨不得立刻飛到了東北去。
留在小鮮手上的那塊冰刃的碎片,依舊跳動著微弱的心跳,不見好轉也不見惡化。
正月初五,就在小鮮決定返校的前夕,在“梅子飯團”做最後的整理時,於綱找上了門來。
他那副樣子,嚇了小鮮和黃藥師一大跳。才是幾天不見,於綱已經長了滿麵的拉紮胡須,整個人也沒有過年的喜氣,戴在鼻梁上的眼鏡也蒙了層霧氣,他手上拎著個簡易的行李袋,身上套著裏外兩件羽絨服,看著著裝,很是怪異。
“小鮮,於叔叔等不及了,我買了去東北的機票,今天下午就出發。”於綱要離開的事,並沒有和於善洋提起來,他隻想早點去長白山一帶,確認梅念到底是死是活,他心裏躁動著股不安,日子一天天過去,那股不安攪合的他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
“於叔叔?你要去東北?不成,我聽說你有關節炎,遇冷還會犯咳嗽,你去東北,人還沒找到,隻怕已經害了大病了,”於綱的身體不好,藥店裏常年都會配上幾副藥,梅念擔心他忘記了,往年都是親自叮囑藥店裏的人煎好了一周的份量,隔周送過去的。
“小鮮,你聽我說,你師叔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也沒什麼意思了。作為長輩,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該明白我的心思。我有種感覺,我要是再不趕去東北,這輩子,怕是沒機會再見到她了。於叔叔求你件事,將來要是有機會,你外公如果還肯來北京,記得帶他去看看我的父親。他這裏,一直悔著呢,”於綱錘了錘心口的位置,他一直明白,父親很可能是虧欠了小鮮一家人的,而且這件事,怕還和他有關係。
“還有,於叔叔還要和你說一件事,你外公的事,很可能和羅斯特財閥有關係。阿念一直不肯讓我跟你講,可是這次你從華科院回來後,叔就覺得你有些不一樣了。”於綱看著是個好脾氣的人,可心思卻比梅念要堅定。
他並不認為,為了保護小鮮,一味的隱瞞真相是件好事。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與其讓溪流躲避開大浪怒海,退而求安穩,還不若迎頭而上,拚個粉身碎骨。
“於叔?”小鮮聽著於綱的口吻,心裏更添了幾分疑惑,隻是於綱這麼副叮囑遺言的口吻,讓她也打定了主意。
“於叔叔,你看,是梅師叔,”小鮮一臉的雀躍,指向了藥店的門口。於綱一聽,急忙回頭,一股淡淡的香氣吹來,他隻覺得渾身軟綿綿的,趴在了櫃台上,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黃師傅,找個地方,先把於叔叔安置了,”小鮮快速搜出了於綱的皮夾子,將裏麵的身份證和飛機票都掏了出來,再將那張飛機票撕了,身份證也藏了起來。
“小鮮啊,那傻小子是要去東北?真是胡鬧,要是真去了,於家還真是要絕後了,”黃藥師一陣怪怨,心裏也免不了要心酸一陣子,於綱那麼個憔悴樣,就是把他的人強留在了北京,誰又知道他醒來後,會多麼傷心。
黃藥師也擔心生死不明的梅念,如果大小姐還在,梅家也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被人欺到了頭上,藥店也不會見到今日的局麵了。今年櫻桃溝和藥店接連出事,看似偶然,又是定數,想到了這些,黃藥師對小鮮更是感激。
小鮮也明白黃藥師擔心的事,她也想到了,而且梅念遲遲未歸,小鮮也一直遲疑著要不要去東北,隻是每每問起黃藥師梅念具體去了哪裏,他也答不上來,隻說是長白山地區。
偌大一個長白山地區,小鮮基本是無處下手。
剛才,她同時還在於綱的皮夾裏找出了一張地圖,是長白山地區的詳細人參分布地圖,長白山一帶,全都是叢林密布,這個季節,大大雪壓境,道路很難行走。
可是如果有了這行人參生長分布圖,那找起人來,應該會方便很多,小鮮收好了地圖,心裏打起了主意來,她得往長白山走一趟,無論是為了梅念還是為了那個昏迷過去,卻依舊心叨叨念著梅念的於綱。
這一趟,她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