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地上哭了半天,直到涼意侵透了鈴鐺的整個屁股,林如海才回來。
“相公,婉兒,蕙娘,婆婆……”鈴鐺想說說這事兒,可是她現在既站不起來,嘴皮子也說不利索話,就連腦子都有些恍恍惚惚的不太清楚。
怕鈴鐺當著郎中的麵亂說話,林如海趕緊把鈴鐺拉到了院子裏,讓郎中先給老太太診脈。
“鈴鐺,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鈴鐺想說,可這會牙關像是被鎖死了一樣,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她心裏就是一突,徹底的醒悟了過來——這是蕙娘不讓她說!
鈴鐺放棄了,就把自己縮在林如海懷裏低低的哭泣,哭了有一會,也不知道是因為蕙娘的許可,還是陽光照在身上讓鈴鐺有所好轉,她才有了些力氣,晃了晃腦袋,讓林如海先去陪郎中了。
林如海再進堂屋,那個郎中已經為老太太斷完了脈象。
這位蒙古大夫多少還懂些中醫理論,知道‘腦為元神之府’,見到林母腦後的傷口,果斷的告訴林如海,他家老太太這是患了離魂症了!
老太太現在的症狀隻是頭昏惡心,四肢無力,其實就是個腦震蕩,可林如海聽了大夫的診斷卻深以為然——自己老娘這兩天就不斷地在發瘋,這要是說沒得離魂症,那還能是鬼附身?或許是蕙娘死得不甘,回來時到底對老娘下了手,卻因新死法力低微,才造成這離魂症!
想到這個答案,林如海就心裏發毛,更是越發認定了自己老娘就是丟了魂,人才犯了糊塗!
林如海終究還是個孝子,老娘生了病就得治,何況是這種會打人的瘋病,那就更不能含糊了,老娘今天已經打了鈴鐺,明天要是打自己呢?打自己倒也罷了,她後天要是打婉兒呢?蕙娘會不會怒上加怒,再回來找自己談心?他可沒把握活過下一回了!
想到這裏林如海心裏就發毛,趕緊讓郎中給開了方子。
那位郎中醫術不怎麼樣,可賺錢上確是一把好手,這宅子裏的兩個女人都受了傷,老的一身異味,年輕的一頭凝固了的狗血,再加上林如海那一臉尷尬的表情,傻子也知道一定是家宅不幸、後院不和。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郎中估計著林如海也不會再去找第二位大夫,幹脆大筆一揮,選那些價高的藥材就寫了副方子。
林如海看著郎中的藥方就想哭,犀牛角,珍珠粉,倒是聽說過這東西都是安神定驚的好藥,料想著應是對症的,可這價格也實在是好,一副藥就要600多文,這哪兒是吃藥,這根本就是吃銀子啊!
“先生,不知道這藥方家母要服用多久?”林如海侍立在林母床邊,捧著藥方小心的問了句。
郎中捋著胡子,慢條斯理的說了句:“多久?這是離魂症,先吃十天看看吧,要是不行還得換幾味好藥!”
坐在地上哭了半天,直到涼意侵透了鈴鐺的整個屁股,林如海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