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突然有人爭吵的聲音,蘇淺兒與小洛對視一眼,掀簾欲進正殿,一雙胖手突然按下簾子。順著手看去,一張白淨圓潤的臉正帶著卑躬屈膝的笑容對著蘇淺兒道:“王妃,娘娘有命,切不可自處走動的。”
就在此時,正殿又有聲響,似是茶杯碎裂之聲。蘇淺兒抽身躲開宮女的手:“本妃做事情還要你這個奴才管著不成,母後那邊分明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不讓我去是不是因為你存了不軌之心!”
蘇淺兒說完就挑簾入內。鳳儀宮正殿,正中間處是一方錯金縭獸四方青銅鼎,自個方位各放了一個纏枝翠葉牡丹白玉大瓷瓶,瓷瓶之中插著幾隻早開的白梅花,蘇淺兒一眼就望見了殿中之人。那人一身絳紫色彈花暗紋錦衣,織毛狐膁褶子大氅。冷清的眼眸觸及她時,瞬間如同春暖花開,冰雪遇見陽光化成水霧一般的溫柔。蘇淺兒低首偷笑,舜而斂色對著皇後行禮,站在上官奕身後。
三皇子依舊是昨夜那套閃閃發光的鎧甲,銀色頭盔的上麵豎著三根雪白的羽毛,他說話的時候三根羽毛跳啊跳,跳啊跳……
“母後為何不肯讓兒臣去見父皇?如今父皇病危,於情於理兒臣都要在榻前伺候的,母後若是不允,豈不是逼著兒臣做一個不孝無禮之臣子。”
三皇子說話的技術越來越高啊,不過數日不見就有這麼大的進步,果真是磨練成就人生。自上次太子出事,皇後漸漸和各個皇子的關係不好,似乎是將太子出事的緣故怪罪到了各個皇子的身上。
“三皇子說話本宮可聽不懂,皇帝如今身體很好,不過是因為宮務繁忙,一時有些倦怠罷了。”皇後摩挲著長長的紅寶石護甲,細長的眸子望著腳底的大理石板,仿佛那裏有一張瑰麗的圖畫。
“母後遲遲不肯讓兒臣拜見父皇,兒臣實在是寢食難安。”三皇子和皇後口舌征戰,殿內回蕩著三皇子的壯闊之語,說到動心之處,隻見三皇子手捧胸口,晶瑩的水光浮在眼睛上,抬頭望天的姿勢他隻能望著鳳儀宮的鏤空房頂。
朱紅的木飾出現在鳳儀宮的每一個角落裏,雕梁之畫大都是女媧造人之類的的刻畫。蘇淺兒抬頭打量頂層原先用著什麼的,你們這說宮中最喜歡的這些稀奇古怪的親戚關係。
冷靜的皇後時不時回應幾句,大多時候都在當作自己沒有聽到,低頭看著大理石。不對勁,蘇淺兒猛然抬頭見了一眼,隨即熟悉的聲音傳進耳朵裏。“今日湊巧的很,沒想到兩位皇弟也在母後這裏,咦,襄王妃也在啊。”
四肢突然間僵硬了,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一道寒氣從腳心一直蔓延到頭上,上官奕緩推一把輪椅,將眼看接近蘇淺兒的上官昊隔離在一臂之外。
“皇兄來的也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