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成帝登基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將幾個兄長發配到邊緣縣城中,各自封了親王就隨他們自生自滅了,沒有征召也不可進京麵聖。而這個端親王則是這些王爺中的異類,端親王並非先帝的親弟弟,而是先帝堂叔的兒子。前先帝曾有口諭,無論誰繼承了皇位都必須善待這位侄子,因此當初宣成帝繼位的時候,唯獨留下了這個端親王。
宣成帝繼位時端親王不過一個八歲小兒,自小跟著宣成帝在未央宮裏,說起來他的關係跟太子是極其好的,因為兩人在未央宮中少說一同讀書待了有個七八年的時間吧。後來太後為端親王賜婚,之後就開府建院,搬出皇宮了。
隻是這一開府建院就壞事了,端親王先前的一些想法就徹底萌芽了,皇帝想掐也掐不掉了。端親王竟成了京城人無人不知的短袖親王!除了一方正妃之外,家中不知圈養了多少的麵首,據說端親王府裏都是王爺收斂的備選。
當然以訛傳訛的事情蘇淺兒肯定是不可能全信的,隻是萬事都不會空穴來風,而劉伯仲今日所謂的家臣,大約就是端親王所謂的小倌之一吧。
蘇淺兒自起身又添了一杯新茶,劉伯仲抬頭不經意的打量著蘇淺兒,隨之就發現了不妥。蘇淺兒的臉色極其奇怪,而且王妃一直頻繁的倒水,反而沒有喝幾口,握著杯盞的姿勢更像是握著一個暖爐。
蘇淺兒將杯盞握緊了,平隔在胸前,繚繞的熱氣熏過脖頸,催使著血液的快速的流動,來帶動周身的熱量。
“端親王的案子都有誰經手,又有誰知曉王爺今日的行程,可都調查了?”蘇淺兒抬眸問。
“都調查過了。端親王的案子是大理寺卿張大人親自過審的,除了王爺並沒有別人幹涉。至於王爺今日的行程,屬下裂了一份名單,請王妃過目。”長青說完遞上來一個長條。蘇淺兒擱盞打開名單,還未幹透的墨跡證明名單是剛剛寫了沒多久。
上麵密密麻麻的先後有十多個名單,蘇淺兒眯眼,攥緊著名單,冷聲問長青:“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些人都知曉王爺的行程還都跟王爺有過仇怨?”
長青回:“並非如此。此名單上的人乃是今日大理寺卿派給王爺的守衛兵,王府的兵全軍覆沒,而這些人中卻存活了大半,著實令人驚奇。而且王府兵經過王猛的訓練是,屬下是有信心的,絕不會讓王爺受這麼重的傷的!”
蘇淺兒身子已經到了極限,再也無法支撐住,饒是握著滾燙的杯子也無法去這樣渾身的顫抖。過度的失血使她的身體如同冰塊一般的冰冷,摧殘的眸子裏也隻有死前的的灰冷,蘇淺兒細膩的手握著椅背,緩緩的起身,力圖不讓任何人發現問題。
“此時疑點尚多,三位大人都是經常處理此事的,本妃也不過是提點幾句,還望幾位大人慎重行事。”
蘇淺兒說完,抬步走向門外。朗聲喚著小洛進來。此刻她的步子沉的像是墜著數千斤的秤砣,每一步都深深的陷在淤泥之中,再難抬起第二隻腳。突然眼前一陣恍惚,頭頂的八角宮燈突然轉變了方向,其中的燈芯已經燃的很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