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越來越沉,蘇淺兒呢喃的話聲漸漸變小,上官奕的體溫在一點點的上升,但是蘇淺兒的手卻越來越涼。
“哎呦,不能握著你了。把你也弄冷了就不好了救你可真不容易啊。”蘇淺兒放開上官奕的手,並給他蓋上被子。低眉淺笑的樣子如同往常一眼,隻是越來越白的嘴唇和蒼白的麵色,如同白白曇花一般的高潔,不可令人接觸,唯恐碰了之後這個人就消失了。
手腕上清晰地感受著血液一點點的抽取,大腦開始漸漸放空,前世今生的時光被一幕幕的放映在眼前,留到最後隻有和上官奕的朝夕相處。
燈火通明之處,赤色馬車緩緩而來,一雙骨骼清晰,素白如瓷的手緩緩挑起朱色的車簾,上官奕抿唇笑著,一雙眼睛似是含了這浩瀚的星空,蘇淺兒伸手向著虛空之處,低低換了聲:“夫君,你又來接我了。”
門外上官翰帶著十幾個大夫浩浩蕩蕩的向著蘭苑而來,見太醫和宮人全都跪在門口,快步上前,質問:“你們跪在這裏幹嘛!誰在裏麵伺候襄王爺?”
小洛的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哭了一晚上的她此刻的聲音極其沙啞“回王爺,是王妃在裏麵。王妃把我們都趕出來了。”
“糊塗。”上官翰上前推門,察覺門被裏麵鎖死。“皇嫂,皇嫂!我是九弟啊,我找了大夫來了。皇嫂開門啊!”
無論上官翰怎麼叫蘇淺兒始終當作聽不見,白嫩的蟲子此刻全身通紅,隻差一點了一點了。並非是她不回應,隻是這蠱蟲極其膽小,若是有一點動靜都會驚嚇的縮回繭裏,到時前功盡棄,更是麻煩。
上官翰在外來回的走動著,麵色極其難看,問小洛;“你們在外麵跪了多久了?”
“半個,半個多時辰。”小洛回。
“那你們還跪著幹嘛!萬一襄王妃有個好歹,你們這群人都跟著陪葬吧!”上官翰揮手召幾人上前砸門。
幾位小廝先前有些不敢,膽戰心驚的推著房門。上官翰狂吼。“撞門!撞!”
幾位撞門的小廝惶恐著跪倒在地。上官翰的怒罵聲在外不停,隻是沒有一人敢撞開這蘭苑正房的大門。他們的主子是襄王和襄王妃,除非主子下令,無人可以命令他們。
蘇淺兒不禁笑出了聲:“上官奕,你這個弟弟倒是心疼你的很。你快起來讓他看看吧,要不這九皇弟怕是要拆了襄王府了。”
蠱蟲突然翻肚滾了一圈,兩隻吸管隨之縮回嘴中。蘇淺兒內心一喜,連忙站起身,不想腦袋一沉,哐幾一聲撞在床框上。時時刻刻注意著室內動靜的上官翰隨之出聲問:“皇嫂?是皇嫂嗎?”
蘇淺兒看著蠱蟲又縮回蟲繭裏,小心翼翼的又將蠱蟲放回夾層中。對著門外回應:“九皇弟莫非是要拆了我這蘭苑不成?”
上官翰聽見蘇淺兒尚能回他玩笑話,猜想襄王此刻應是沒有大礙了。“皇嫂說的那裏的話。皇弟又找了幾個大夫來,皇嫂你開開門,讓皇弟進去看看。”
蘇淺兒倒了一杯茶水,寒冬將至,室內的小暖爐時常染著,上麵溫著一壺溫水,準備時常喝水而用的。蘇淺兒灌下兩杯熱水,挪到梳妝台邊,手抹一點胭脂抿在薄唇上,對著鏡子仔細看了看,嗯,很好,看起來很有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