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世界的消息傳的最為飛快。
我相信,顧宸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了我們之間的事。但“我被顧宸拋棄了”的這件事,還是在坊間流傳了開來。
畢竟大家不傻,在這種地方混了那麼多年,都長了比狗還要靈的鼻子,能嗅出潛藏著的暗潮洶湧。
我既然敢說出那番話,對於需要麵對的情況,心裏也是有譜的。
在“丟了”顧宸這個靠山之後,許多之前礙於顧宸的權威,對我敬而遠之的人,現在也蠢蠢欲動了起來。
這幾天,我手機上莫名其妙地接到了很多個陌生的電話短信,就連從梔子花門前路過的地痞流氓,都要比往常多了很多。
“都是些欺軟怕硬的狗東西。”如萍對待這件事情,比我表現的要更激動一些,“以前的時候怎麼不敢這麼囂張?”
她說的是娜麗手底下的一個姑娘,今天堂而皇之地甩了臉子給我看。剛得知我沒了靠山,娜麗就迫不及待地帶著人趕上來落井下石。
她這次稍微聰明上了一點點,有點像我最開始認識的那個娜麗了。不主動出麵,拿別人當槍使,自己藏在背後看好戲。
男人對女人來說真的就這麼重要嗎?從娜麗的身上,我一直都在糾結著這個問題。
我剛剛到梔子花的時候,娜麗是什麼樣的?小家碧玉、八麵玲瓏,和顧影並稱梔子花的台柱子。
那時候她沒有別的靠山,林姐看似和她關係親近,實則隻是把她當棋子,至於顧影,更是她直接的競爭對手。那時候的娜麗做事還沒這麼蠢,有事事情做得巧妙,連我都抓不到她的把柄。
然而自從傍上了薛剛這個靠山之後,娜麗就膨脹了起來,走路的時候都恨不得拿鼻孔朝天。怪不得“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最怕小人得勢。她不隻不把我放在眼裏,就連對林姐都沒有非常客氣。她似乎已經認不清了自己的身份,真的把自己當薛剛的老婆看了。
而在前段時間,失了薛剛的寵愛之後,娜麗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像個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尖酸刻薄又小性兒。最近薛剛又重新讓她作陪,娜麗才重新振作了起來。
看到娜麗這樣子,我感到非常害怕。
倒不是怕她對我做什麼,而是怕變成她那個樣子。喜怒哀樂全都係在一個男人身上,已經完全失去了自我。
想到這個場景,我不由打了個寒顫。
失去了自我,完全受人擺布,那和行屍走肉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自由,毋寧死。”我想這已經算是我的人生信條了,我愛錢,我也愛男人,但不管對這兩者哪種的愛,都需要建立在我是自由的基礎上。
我在夜色的時候難道收入不高嗎?養活我自己綽綽有餘。而我之所以要離開,是因為我在那個地方不自由了,唐東在擺布著我、利用著我,所以我才毅然決然地來了梔子花。
同理而言,我也是因為這個才離開顧宸。
在他的身邊,我找不到真我了,隻是一個為了顧宸患得患失的女人。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煎熬,他的一舉一動牽動著我或喜或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