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郎君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早就見識過了張潛的神奇,任全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那在下明就去召集人手,挖池塘去了。外邊的雨已經停了,少郎君早點兒歇息,在下先行告退!”
著話,他拿起張潛剛剛畫出的池塘與溝渠草圖,就準備告辭。誰料,張潛卻立刻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先別忙著走!任全,你跟任家簽的是死契麼?我這邊老讓你幹活……”
“少郎君指使在下幹活,是在下的榮幸!”任全不敢掙脫,將身子迅速躬成了蝦米。“但在下從父親那輩兒,就跟了任老莊主。雖然我們父子倆,都被老莊主歸還了賣身契,不算任家的奴仆。但父子兩代,都受過老莊主厚恩……”
“不是死契,就行了!”張潛來了大唐這麼久,早已不像最初時那樣兩眼一抹黑,“等任少莊主回來,我就跟他,讓你過來跟我幫忙。他身邊人手充足,不差你一個。而我這邊,到目前為止,卻隻有紫鵑!”
“少郎君喝茶!”紫鵑立刻兩腮發燙,垂著眼皮上前,給張潛添茶倒水。
“放下吧!”張潛笑著衝她點零頭,隨即再度將目光轉向任全,“行不行,任全你痛快給我一句痛快話,別學娘子般扭扭捏捏!任少郎君那邊,我肯定會給他一個交代,不讓他吃虧!”
“如果,如果少郎君不嫌棄任全笨,任全願意暫時過來幫忙。等少郎君這邊人手充裕了,再回去報效老莊主和我家少郎君!”任全慢慢將衣袖從張潛手中抽出去,後退兩步,緩緩躬身。
這,分明是已經答應了,雖然依舊答應得扭扭捏捏。張潛見此,立刻心情大悅。笑著追過去,雙手托住任全的手肘,“你願意就好,願意就好,其他事情我來辦。廢話我就不多了,從今起,你來做張家莊的大管家。今後莊子上的大事情,就拜托了!”
“莊主,崔管家今也是為了莊子!”任全大急,連忙揚起臉來勸阻。
“我不是罰他為了莊子著想,我是罰他笨。明明可以換個手法解決的事情,非要弄得怒人怨!”張潛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我不會趕他走,也不會罰的薪水,更不會讓人拿荊條抽他。以後,莊子上的事情,分分工。你做大管家,薪水拿崔管家的雙倍。他做二管家,隻管這座院子裏的事情。院子外的事情,包括組織佃戶們幹活,全由你來管。將來再開了其他作坊,也是歸你負責照看。”
“那,那屬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聽崔管家不會被掃地出門,任全心中的擔憂,迅速被喜悅取代。退開半步,再度給張潛施禮。
人都往想高處走,在任琮身邊,任全雖然是家將,地位遠高於普通家丁,距離管家卻差著一大截。並且任琮的繼母明顯看他不順眼,下麵還有三個弟弟虎視眈眈。
而張潛這卻是獨自一缺家做主,既沒有父母,又沒有兄弟,並且眼瞅著就要快速崛起。兩相比較,對他任全來,該選擇跟著誰幹,真的一點兒都不難。
所以,雖然表麵上不敢顯得太高興,此時此刻,任全心裏卻已經樂開了花。暈乎乎地向張潛表過態,暈乎乎行禮告辭,暈乎乎地提著紫鵑特地給自己取來的兩吊湯藥費,告辭出門。
誰料,兩腳才離開正堂的大門幾步遠,半空中,忽然響起了一道風聲,“嗚——”
“啊!”饒是武藝嫻熟,任全也被砸了個措手不及。隻堪堪將銅錢當做武器向身體左上方甩起了半尺高,額頭裹著繃帶處,就已經重重吃了一記。直被砸得眼前發黑,腳步踉蹌,一頭栽倒在泥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