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一章(3 / 3)

就在這時,牢房的門又一次打開,獄卒扯開嗓子,“開飯了啊!”

犯人們全都湧向囚室門口,牢房的夥食和豬食沒什麼區別,即便是豬食,也能幫這裏的人繼續活下去。

王姐聞到那股艘水一般的味道,忍不住的作嘔。等到她的囚室前,獄卒卻從推車裏取出了一碗米飯,上麵還鋪著幾塊紅燒肉和幾根青菜。

將飯碗推進牢房,獄卒壓低了聲音:“外邊有人關照的,吃吧。”

若是以前的王姐,對這樣粗陋的飯食根本看都不會看一眼,可被關到牢房至今,她粒米未進,聞到米飯的香氣,口中不自覺的開始分泌唾液,在獄卒走後,終於撲過去端起飯碗,狼吞虎咽起來。

獄卒摸了摸揣在懷裏的幾個大洋,進了這裏的,除非像孟二虎幾個,“老”開恩,否則壓根甭想再出去。反正早晚都是一個死,早死晚死,還不都一樣。

樓家的大門前,響起了劈劈啪啪的鞭炮聲,李謹言笑著迎接來賀喜的賓客。樓少帥站在李謹言一旁,看到人群中的蕭有德,當對方示意事情辦妥之後,點了點頭。

兩頂大紅的花轎抬到了樓家門前,兩個新郎官,一個軍裝挺拔,一個長衫儒雅,賀喜的賓客交口稱讚,全道這兩門親事是作之合。

李謹言笑得臉都發僵了,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問樓逍:“少帥,你在這裏,六妹和七妹誰背出門?”

樓少帥示意李謹言回頭,隻見一身鳳冠霞帔的六姐和七姐分別趴在兩個粗壯的喜婆背上,旁邊還有丫頭扶著,被從內堂背了出來。

“這也行?”

“怎麼不行?”

李謹言隻以為出嫁要由兄弟背出門,卻不知道,不樓六和樓七,就是前頭出嫁的五個姐,樓少帥也沒背過一個。

本就是庶女,再加上樓少帥的身份,誰敢讓他背?正因如此,樓逍才會把李謹言直接從李謹丞的背上抱下來,毫無顧忌。他的出身,家世,受到的教育,注定了他性格中的霸道,卻霸道得理所當然,讓人無從置喙。

鞭炮和賀喜聲中,樓家的兩個姐被送上了花轎。

牢房裏,王姐將一碗米飯吃得幹幹淨淨,放下飯碗,剛打了個飽嗝,腹中卻突然一陣劇痛……

當,樓家,錢家,杜家都擺了喜宴,關北城裏好一陣熱鬧,雖然外頭正在打仗,可老百姓們相信,隻要有樓大帥坐鎮,北六省就安全無虞!

李謹言在吃喜酒的人裏看到了喬樂山,自從他幫火藥局解決了硝化甘油穩定性的問題,又把苦味酸和n給弄了出來,就被杜維嚴當成佛爺給供了起來。由於硝化甘油的事情,李謹言有段時間見著喬樂山總是繞道走,後來想想,既然他當時沒有揭穿自己,現在就更不會,純粹是自己瞎擔心。

想通了之後,李三少出於對喬樂山“仗義”的感激,給他的薪水和獎金愈發的豐厚,喬樂山又對李謹言了一串鳥語,李謹言聽不太懂,卻能從他的表情和肢體語言中看出,喬某人是在,他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李三少很滿意,果然錢是個好東西。

如今看到喬樂山,李謹言鬼使神差的想起了夢裏聽到的那句話,也不知道是不是腦筋一時沒轉過彎,直接把他拉到一邊,將話問出了口。

喬樂山聽著李謹言蹩腳的發音,表情十分怪異的看著他,重複了一句:“ihliebedih”

“對,就是這句!”李謹言右手握拳,敲在了左手掌心,“這話什麼意思?”

喬樂山的表情更怪異了,用同樣蹩腳的國語夾雜著英文問道:“你確定想知道?”

“恩。”

“ilveyu.”

“啥?”

“我愛你。”

喬樂山話音剛落,身後猛然響起一陣拳風,飛快的躲閃開,轉頭一看,就見樓少帥正站在他身後,神色不善的盯著他。喬樂山忙舉起雙手用力擺了擺,然後指指李謹言,嘴裏飛快的冒出了一串德語。樓少帥的神色有瞬間的怔忪,臉上破荒的閃過一抹尷尬。在這個關鍵時刻,李謹言的腦子終於轉過了彎,看著樓少帥,想到某種可能,頓時傻眼。

這世界玄幻了嗎?

於此同時,因病留在察哈爾,沒有到關北城來慶賀婚禮的察哈爾省長王充仁,看著坐在對麵悠閑品茗的中年男子,眉頭深鎖。

“長庚兄,你這樣不是為難弟嗎?”

“為難?”邢長庚放下茶杯,“你以為王姐死而複生,先是大肆汙蔑造謠生事,又當街嚷出了那句話,樓盛豐還能容你?”

“這是兩碼事。”王充仁握緊了拳頭,“我的女兒早已經死了,她不過是個冒牌貨。”

“是不是冒牌貨,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推幹淨的。”邢長庚笑道:“認識王姐的人雖然不多,可也不是沒有。何況,樓逍是以什麼名義把她抓起來的?南方的奸細!”

“……”

“女兒是奸細,你這個做父親的……”

邢長庚的話沒有完,卻足以讓王充仁想明白了。見王充仁意動,邢長庚接著道:“也不是讓你現在就反了他,等到大總統收拾了南方之後,再見機行事。成功了,你就是功臣,失敗了,大總統也照樣能護得了你。以王老弟的才幹,隻做一省的省長未免屈才,但出了王姐的事情,留在樓盛豐的手下,王老弟不更進一步,就是想保住現在的位置,恐怕都難吧?”

王充仁咬咬牙,“長庚兄,請容我考慮。”

“好。”邢長庚站起身,“我等著王省長的回複。”

特意在省長二字上加重了語氣,邢長庚拿起帽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王充仁一動不動的坐在椅子上,神色陰沉,突然猛的一揮手,將放在桌上的茶盞掃落在地,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