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睜開眸子,清亮如洗,精神奕奕。
看著那狼有些笑意:“真難為他們守夜了。”
“是啊,九哥,還有些肉,我剛才烤了一會,先吃點。”
他咬了幾口,就扔出去:“慰勞下它們吧。薔兒,九哥教你趕野狼。”他拿起一根還燃著的柴,朝野狼一擲。頓時有嗷嗷叫傳來,再丟,狼怕火,不斷地往後退散,到天大亮,還是垂頭喪氣地回去。
“九哥,我們把這些柴灰,都埋起來吧。”一地的殘灰。
九哥眼裏有些不解,我淡淡地說:“順天意而選,我不想回到宮裏去。如果他找到我,是我的命,找不到,我不想再回去。”九哥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輕歎:“薔兒,可是孩子?”
“我們都不是皇宮裏長大的,也沒有什麼啊,一樣好好的。宮中也多夭兒,九哥可知道。”孩子是他的,亦是我的。
他點點頭:“那順其自然吧,也好躲過這些風波先。”
用大葉子裝來水,將火熄了,埋在山洞外麵鬆軟的土中。
我決定,給自己和九哥一個機會。總是我心裏還有灝的一席之地,但是人各有自私,你有你的籌謀,我亦有我的策劃。
走了整整一天,走出了這連綿的山林。
當看著有人家的時候,我感動得差點淚就流出來了。
九哥也大鬆了一口氣,無力地坐在地上:“薔兒,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幹什麼嗎?”
“知道,我也很想。”吃一頓飽飯,睡一個好覺,就這麼簡單,很想很想,最自然的反應。
聽著那雞飛狗叫的聲音,也是一種享受了。活著啊,活著啊。
我以為九哥會帶我去向這裏的人家討碗水喝,討口飯吃。
九哥卻說,這些山林下的人,不能去打擾,最好也不要讓他們看見了。
說這話的時候,九哥眼中的亮意,不曾有消失。
那是啊,如果有人尋來,先問到的,必然是這山林下的住戶。
將裝束改變了一下,還有發也打散了一些,看起來,就是普通人一般,誰也看不出我與九哥的身份,很是不同。踏著夜色從深黑之處走出去,越走越是輕鬆,淡淡的星光,照耀著抓得緊緊的手。
雖然衣衫淩亂,但是沒有一點的卑亢,小客棧看我們不像一般人,開了一間帶小廳的房給我們住。
連鞋也脫不下來,癱軟在床上,真的不敢相信什麼都過去了。
“九哥,我現在才知道叫做害怕。”此刻的心,跳得才是一個激烈啊。
他笑,也軟在地上,放鬆了全身。
累得連手指也不想動一動。放鬆了,回頭想想那時的驚愉,就會知道那是多可怕的事。
居然我也走出來了:“寶寶真乖,也沒有鬧騰著什麼。”我想我跟孩子還是有些一心理想影響的。
九哥坐了起來:“對,我去催催,現在什麼也不說,先吃飯。”
他捉住我的腳,看到那滲著血的鞋,眼中的沉痛畢現。
輕輕地,揉著小腳的穴道,然後將鞋除下,一片血腥的濕膩。
“你這倔丫頭。”
他難過地看著。我笑:“不過就是水泡,然後磨破了,算什麼,是不是,有痛才有感覺,有感覺方知是活著。”
二腳心都是紅腫得很,能活著不錯了,還想要求怎麼樣呢?
九哥輕歎氣:“也是啊。九哥也覺得渾身痛了,全身無力,手腳有些麻木。”
二人相對地笑著,慢慢是感歎,終是可
一會,小二敲門,送上了吃的。
九哥合上門,看我小心翼翼地赤足走到桌邊。挑眉笑道:“要是他們知道我們身無分文,別說吃的,趕都會趕出去。”
“嗬嗬,不說,他怎麼知道呢?人家看九哥,就不是一般的人,當然是給最好。”這不過是暫時的,錢財之事,怎麼會讓九哥有傷過頭腦。
對著一桌的飲菜,有些狼吞虎咽,從來沒有吃過那麼美味的東西般,二人將所有的食物,掃了個腳朝天。
我在床上睡,九哥在地上睡。
九哥早上起來說:“薔兒,你好生地休息,調整一下,九哥去弄些銀子來,買輛馬車離開這裏。”
我點點頭:“要不我跟你一起去賺錢。”
“你的腳,九哥可舍不得你走路,無聊就多睡一會,安安心。”
是啊,想著還是心跳如雷,定定神,休息回來才是。
九哥是一片天,擋住了風雨,什麼也不用害怕,那心驚,總還是在心尖上起伏著。
他知道我寂寞,我怕一個人。
他出去一會就回來了,還買了些新鮮的果子和藥,衣服等東西。
歎道:“這裏的人不擅於賭,我才賭了二把,這幾天的錢就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