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如沒管他,而是繼續按壓。

三人就這麼輪換著,大約過了一刻鍾,人竟然又重新有了脈象。

牛刺史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周立如呼出一口氣,扭頭和陳半夏道:“快把老師叫來,他光吃現成的藥方肯定不行。”

這人需要補血補氣,尤其是補氣,隻要他能撐住這一口氣就能活。

陳半夏跑去找人。

滿寶身上的襜衣都是血,看著比戰場上下來的士兵還要慘,甚至脖子也一緊處也都沾了血。

她出來看見站在一旁的牛刺史,衝他點了點頭後便去看傷兵,檢查了一下傷口,又摸了一下脈,得知他剛才斷過氣,便垂下眼眸想了想後道:“去取焙當歸六錢、人參五錢、幹薑三錢、川芎三錢……”

滿寶念了藥方,陳半夏照著念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就要下去熬藥,滿寶叫住她道:“取兩片參片來給他含著。”

陳半夏應下,轉身而去。

滿寶這才看向牛刺史,“牛刺史來看傷兵?”

牛刺史沉靜的點了點頭。

滿寶就轉身道:“那走吧,我帶您去看。”

然後領著他去了另一邊,那一邊大多是中度傷患,她並不是領著牛刺史到處走,而是到了地方後道:“您隨便看看。”

然後就去處理正在排隊救命的傷患。

即便滿寶手底下有二十八個學生,加上原本的兩個軍醫,以及之前在醫帳中幫忙的老弱病殘後勤兵,但依舊不夠用。

一場大戰下來,死的人未必很多,但受傷的人一定很多。

西餅拎著一個藥箱跟在周滿身後,而牛刺史也不走,就站在邊上看,隻見他們不斷的用剪刀剪衣服,或者敷藥止血,或者就縫合止血,再給灌一一碗藥,有的還需要把腿,把胳膊給鋸了。

而有的則是需要將翻出來的肉給割了,把傷口裏的髒東西用鑷子或者刀一點一點的清理出來。

大多數都是娘子,看著嬌滴滴的,但拿著刀子刮肉的時候,她們臉上都是血也沒變化多少。

陳半夏等人想,這一天下來盡是這樣的病人了,要變化也早變過了,不過遇到傷重的病人,她們還是會慌。

牛刺史站在邊上看了看,最後轉身去另一邊看。

另一邊是傷勢比較輕的士兵,他們伸出胳膊來,還能一邊包紮一邊調笑,就調笑那些小娘子,“小娘子,你把我的身子看了,可得對我負責啊。”

女學生紅透了臉,然後上藥時就狠狠地一壓傷口,讓對方殺豬一樣的叫起來,這才將傷口包紮了。

士兵氣急,抬手就要揍她,牛刺史上前一腳把人踢倒,怒喝道:“救你還救出錯來了?還不快給醫者道歉。”

他扭頭對小娘子露出笑臉,有點點討好道:“小娘子別介意,這些大老粗就是嘴巴壞,卻沒什麼壞心思的。”

女學生眼睛微紅,哼了一聲道:“我才不懼呢,誰怕誰呢,有本事你下次別受傷,不然還是得落在我們手裏,哼!”

她提起藥箱便去看下一個。

牛刺史看她走了便伸手去拍那老兵的腦袋,“沒事兒就往那邊還有醫帳去走一走,看看你那些被鋸了胳膊腿的同袍,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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