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她的心一哆嗦。心裏想的話竟然就這麼溢出了喉嚨,不受控製。
大概是這幾天被他無形中撩得太恣意了。
西源低頭緩了緩心智,剛想借口進後台岔開話題,畢竟周圍各種目光在他們站在這裏的這幾分鍾裏投過來太熱烈,再不走真的怕那些小姐姐們會一窩蜂衝上前。
“人……”他突然出聲,尾音拉長,也牽動她心弦,“很好看。禮服其次。”話音夾著不輕不重的笑。
西源望了他一眼,又垂眸,小聲嘀咕:“騙子。”然後不再理他徑直往後台走。
段意盯著那嬌小婀娜的背影,剛才趕來前發生的令他心煩的事都煙消雲散。一下心情放晴,勾了勾唇,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此刻的西源——
心跳如擂地加快腳步,緊繃的情緒漸漸鬆緩,那幾口憋住的氣終於如釋重負地吐了出來,
轉而牙癢癢地想,段意這可惡的家夥,比自己多吃了幾年飯,撩起妹來竟然這麼——
浪!
究竟是無形還是有意她都不想管了,既然撩了她,就該讓他知道撩完人想跑的後果,她不會放過他的。
……
會場內工作人員井然有序地進行布置工作,外加時不時望向台上的某個格外出眾、“道貌岸然”的男人。
主持人講解了一會兒銜接的順序,轉而找到他們:“因為你們是鋼琴合奏,到時候鋼琴需要搬上台,互動環節幕布拉上以後你們就各自就位。”
西源點頭應下,往台下掃了眼,淡淡發問:“聽說文老師要來當嘉賓?”
段意剛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眉頭微皺。此刻聽見她的問題,瞥了她一眼,挑眉道:“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撇嘴,又佯裝無事看向前方。
段意再不濟也不至於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心思單純幹淨的一個小姑娘,有什麼心事都表露在臉上,再簡單不過。
主持人在發號碼牌,背後有扣針,讓他們找個顯眼的位置扣好。西源低頭盯著自己這一身價值不菲的小禮服,實在下不去手紮下一個洞。
“給我,我幫你。”段意伸手,她眨眨眼,把號碼牌遞給他,就見他低頭在自己右邊腰間的一個位置扣上號碼牌。
當一個男人為你低頭,為你盡顯他耐心的一麵時,你會怎麼做?
西源細數和他認識、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他的種種行為。好像除了最初話少人冷以外,他的各種表現都還算紳士。
幫她打燈,吃飯了會給她遞紙,茶水沒了總能發現然後給她滿上,送她回家,請她吃飯,幫她準備禮服,還誇她好看……
除了讓他不高興的時候。眯著眼盯著你,或者抽煙看你不說話,那個時候是最讓她度日如年,毛骨悚然的時刻。
仿佛他的背後延伸出狼的影子,眼底泛著手術刀折射的冷光。
她定定看著他的臉,直到他替她扣好。抬頭,漆黑的眼眸和她對上。
她心口抖了抖,眼神一瞬間的慌亂,移開。
此時台下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觀眾提前入場了。
主持人最後交代的一些注意事項,她也恍恍惚惚沒仔細聽,滿腦子都是剛才那對視的一眼,他的眼睛。
“姝煜不是我女朋友。”她聽見他說,聲音清晰可辨:“林老頭應該告訴了你,她和我之間的關係。”
末了,隔兩秒補充:“並非你想的那樣。”
西源心猿意馬地“噢”了聲,抬頭隊伍已經開始陸續下台,她低聲說:“先下去吧。”
他沒有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