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來是這樣,多謝大娘——”趙祺聽了,點了點頭,隨後便準備轉身出門繼續尋找金孔雀的蹤跡去,但是那老板娘卻又突然叫住道:
“哎公子,那位姑娘,不見了嗎?”
“嗯,昨夜不見她回去,在下有些擔心,所以便來看看——”趙祺很是彬彬有禮的說道,他此時額上已經滲出一些細密的汗珠,心裏很是擔憂著,但是卻又不得不強作鎮定,麵上依然微微的笑著回答那大娘的話。
“嗬嗬,公子莫著急,這不遠就是都城,不會出什麼事情的,想必是那位姑娘上哪兒裏玩去了,不如公子先坐下來,喝上一杯溫茶水再走啊——”那大娘很是熱情的說道。
趙祺麵露男難色,他此時唯一想做的,就是趕緊找到金孔雀,其餘的事情,他是沒有心思了的,而他剛想拒絕,但是卻瞥見那櫃台後麵的酒壇子,趙祺眼神忽然微微一滯。
“嗬嗬,那也好,正好今天來的急,有些口渴了,那就麻煩大娘上些溫茶水來——”趙祺頓了頓,隨後卻又不著痕跡的笑著對那大娘說道,模樣很是從容,但是眼底深處卻有些發緊著。
“哎哎,好好,那公子請稍坐一會兒——”那大娘並沒有發覺他的眼神停頓,聽到他的話之後,頓時開心的連聲應答說道,說著便急匆匆的往那後廚走去了。
那後廚的門上是掛著一條深藍色的紮染門簾,外麵的人根本看不到裏麵的樣子。
而趙祺坐下來,他的目光一直暗暗的盯著櫃台後麵的酒壇子,他看到那酒壇子有些淩亂的倒放在地上,便知道那些酒壇子是空的,而這時候,他也才嗅到這客棧裏的酒氣,剛剛他過於著急了,一時間,竟然沒有注意到這般濃烈的酒氣。
趙祺的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
“來了來了——”不一會兒,那熱情的老板娘便從後廚裏端著茶水來了,趙祺臉上頓時重新掛上笑容,一如既然的溫和明朗。
“嗬嗬,多謝大娘——”趙祺微微笑著應道,“對了,大娘,昨天店裏是否來了許多客人啊,怎麼這麼重的酒氣——”趙祺一副輕描淡寫的問道,讓人聽了,便覺得他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而那老板娘聽了,神色頓時有些怪異起來,有些慌亂緊張,但是卻又很快鎮定下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說道:
“哦,沒、沒有,就是我們家老頭子不小心,把那酒壇子給撞碎了,所以屋裏才酒氣濃的——”
“原來如此,嗬嗬——”趙祺笑了笑說道,他拿起那茶杯,動作從容,但是卻不讓人察覺的,暗暗嗅了嗅那茶水的氣味,神色看起來平靜無他,而很快便將那茶水一飲而盡。
那老板娘在一旁,雙眼似乎有意無意的盯著趙祺看似的,而此時因為是大清早的,並沒有什麼客人,店裏就趙祺一個人坐著。
“嗬嗬,公子,這茶水還不錯吧?”那大娘忽然笑嗬嗬的說道,寂靜的客棧中,她的笑聲顯得有些突兀。
“嗯,確實,也不知這是什麼茶——”趙祺笑了笑問道,很是好奇的樣子。
“嗬嗬,這是滇紅,是這附近特產的紅茶,味道啊,最是醇厚的了——”那老板娘很是興奮得介紹起來說道。
“嗬嗬,難怪啊,在下覺得這茶是在大理喝過的最好的了呢,哪天得多帶些銀兩來,跟大娘買些回去才是啊——”趙祺笑著說道。
“哎喲,公子這說的是什麼話呐,公子隻要喜歡,小店裏有的,盡管拿去——”那大娘笑起來說道,她的笑聲很是熱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仍舊顯得生硬而突兀。
“公子既然喜歡,那就多喝些吧——”那老板娘又熱情勸道。
趙祺笑了笑,便又喝起了一杯來,他似乎還挺喜歡那茶的味道,而在他品味來,這茶水的味道確實是與眾不同的,有種特殊的氣味。
一整壺的溫茶水被喝了大半,外麵的陽光也開始漸漸穿過林霧,夏季的林子裏所有的濕熱氣息也開始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得幹燥爽朗起來。
正午時分,那客棧裏靜悄悄的,一個客人都沒有,不大的屋子裏擺放得客桌整整齊齊的,雖然沒人,但是客棧的大門依然大敞著。
“大娘?大伯?”軒轅青蜓滿頭大汗的跑來,她唇焦口燥的,本是路過那門前,但是看到客棧門開著,便跑了進來,想要討口水喝。
“哎哎,來了來了——”那大娘行色匆匆的從那後廚迎上來,“姑娘要點什麼?”
“大娘,我路過,想跟你討口水喝——”軒轅青蜓笑著說道。
“哦哦,好好,我這就給你泡壺茶來——”那大娘很是熱情道,軒轅青蜓雖然剛來不久,但是卻知道這一間客棧的老板都是十分爽快大方的人。
“大娘不用了,我不喝茶,就喝水——”軒轅青蜓笑著婉拒說道,她剛剛從另一條岔路找去,但是連一個人的影子都沒見著,這下便匆匆從趕回來找趙祺。
“哦哦,那好,你等會兒——”那大娘似乎神色有些僵澀,但是見軒轅青蜓這般說了,也不好再勸,隻好去倒了一壺白開水來。
軒轅青蜓喝了水,便準備繼續往都城趕去,臨走她著急的問那老板娘道:
“大娘,你有沒有看到一個白衣的公子從這裏經過?”
“白衣公子?哦哦,見了見了,他一大早就往那邊去了,行色匆匆的,好像是來找一位姑娘的,我昨天也看到那姑娘往都城那邊去了——”那大娘說道。
軒轅青蜓聽了,想了想,隨後便笑著說道:
“多謝大娘,那我先走了——”
“不謝不謝,姑娘慢走——”那大娘客氣說道,笑著目送那軒轅青蜓的背影離去,而等那軒轅青蜓走了之後,那大娘卻有些著急的把店門給關了起來,小客棧裏,頓時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而她將大門關起來之後,便急匆匆地往後院走去,這後院四周都是茂密十分地樹林子,參天的大樹圍著,成了天然的屏障。
而後院裏極寬敞,還種著不少的牡丹花草,看得出來,主人家是個有情致的人。
走進那後院,打開地窖的蓋子,便露出一道昏暗的階梯來,那老大娘提起裙擺,徐徐的往下走去。
“人走了?”昏暗中,一個略顯蒼老的男人的聲音響起來道,那語氣陰沉著,而說話的正是店裏的老板,李大伯。
“剛剛走了,我把門給關了——”那大娘沉聲回答說道,此時她的聲音也不再像在店裏招呼客人的時候的那般熱情親切了,相反,帶著幾分的陰狠神秘來。
此時的地窖有些陰冷,而地窖裏不僅隻有他們倆個人。
“現在該怎麼辦?”那大娘又沉聲問道,語氣中顯得有些焦慮緊張似的。
“聽大小姐的——”那老伯沉聲回答說道。
而此時,站在另一邊的,正是先前在店裏端菜的養女,但是現在,那女子的神情很不一般,冷肅的麵容,堅毅而充滿了陰謀的眉眼,讓人怎麼看,都不會覺得她隻是個普通的鄉野姑娘,而她此時的一身打扮,更像是行走於江湖的俠女。
“大小姐,這些人該怎麼處置?”那大娘很是恭敬的朝那女子問道,而那女子冷若冰霜著,那眼中似乎在思索著什麼,而她的目光卻落在那地上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身上。
一向都纖塵不染的趙祺,此時竟然被結結實實的綁成了個粽子一般的,歪倒靠在那地窖土牆上,頭上的發絲也有些淩亂的,而他對麵同樣被綁著的,則是夜不歸宿的金孔雀等人,丫鬟太監們,一眾都整整齊齊的綁著。
“這個男人,是趙玉珩的兒子,是大宋的親王——”而那被稱作大小姐的女子,則是一邊目光冰冷的看著昏迷不醒的趙祺,而一邊冷聲說道,那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而且還精通幻術,有了他,就不愁找不到寶藏了——”
“可是大小姐,這大宋的親王,還有大理的公主不見了,王宮裏勢必會派人出來找的,此地不宜久留啊——”這時候,那女子身旁的一位壯漢擔憂說道,那壯漢身旁,還站著五個與他同等身材的男子,一個個看起來都十分地強壯。
“那我們就在王宮有所察覺之前,把事情辦清楚,這個女人不過是個被冷落的公主,那大理王不會在乎,但是她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大理王礙於麵子,定是會追究的,本來是想拿她來威脅趙祺的,既然現在趙祺送上門來了,這個女人要不要也罷了——”那女子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