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趙祺上來第一句話,便是關切的問那金孔雀道。
金孔雀不由得愣了愣,她的意識漸漸清晰起來,心裏的思緒複雜無比,但是又不想讓趙祺知道,臉上的笑容也難免的有些僵硬起來。
“沒、沒事——”金孔雀笑了笑說道,而此時她的腦海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戴九蓮的話,讓她開始意識到,一切都隻是謊言,而趙祺根本沒有完全陷入幻術,他至始至終都是清醒著的。
但是他卻一直沒有阻止自己,拒絕自己,一直配合自己演著戲,連關心都隻是假的,金孔雀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內心羞赧極了。
“沒事就好,我們快走,火勢越來越大了——”趙祺微微喘著氣說道, 此時那大火已經完全將那山穀吞沒了,河水也變得越來越燙。
“嗯。”金孔雀沒有再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隨後趙祺便將那戴九蓮扶起來,準備潛水遊出去,他對剛剛倆人的對話,渾然不知。
金孔雀在後麵看著趙祺扶著戴九蓮的樣子,忽然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安放自己的目光。
興許,我至始至終都是那個多餘的人吧,金孔雀內心這樣說道。
“跟緊我——”趙祺回頭朝金孔雀說道,此時戴九蓮受傷,他不得不帶著她出去,無法再兼顧金孔雀。
“嗬嗬,放心吧,我水性很好的——”而金孔雀此時也不多想,隻想著安全出去,她笑著說道。
趙祺笑了笑,隨後便深吸一口氣,一頭重新紮進水中去,帶著戴九蓮遊走,金孔雀也緊跟其後。
三人遊走在黑幽幽的水底下,潛入水中之後,那滾燙的感覺稍有緩解,但是這底下的水竟然也不是完全的冰冷的,帶著一些溫熱。
金孔雀奮力的跟隨著前麵的倆個人,她水性雖好,但是這樣長距離的潛遊,對她來說難免也有些吃力,加上那水底下,還一直存在著某股引力,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的貼著岩壁遊著,使自己更遠離那股引力。
而不多時,正當她力氣要耗盡的時候,便看到那水上方透著隱約的亮光,便知道離出口不遠了,再看著那趙祺的背影,她便鼓足了氣,咬緊了牙,奮力往前。
可是,就當她即將要往上遊去的時候,身前的戴九蓮竟然一腳蹬過來,直接將她往那黑洞一樣的水底踹去。
金孔雀突然眼前一黑,本就已經精疲力竭,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弄得整個人失去了平衡,身體無力的掙紮,但是卻在往下掉落。
趙祺徹底被戴九蓮激怒了,他憤怒極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能殺了那戴九蓮,忍著滿腔的憤怒,他運了氣,將那戴九蓮往水麵甩去,而自己迅速的轉身抓住昏迷的金孔雀的手。
“呼——呼——”
“嘩啦嘩啦——”
趙祺在空氣耗盡的前一刻,將金孔雀抱出了水麵。
而外麵的嘈雜水聲,讓他知道,暫時是安全了,起碼有充足的空氣。
“娉兒?”趙祺焦急萬分的呼喚著昏迷不醒的金孔雀,他拍打著她的臉,心急如焚。
“娉兒?醒醒——”可是金孔雀卻沒有一絲回應。
趙祺慌忙貼住她的唇,往她的嘴中送氣,不斷的擠壓她的胸腔,風流倜儻的端王爺,從未有這般的驚慌失措,一旁的戴九蓮將趙祺的著急緊張都看在眼裏,那眼底漸漸的沉鬱。
“嗬,趙祺,我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中了幻術呢,還是沒中——”那戴九蓮陰冷的笑著說道。
趙祺突然抬眼瞪去,那猩紅的雙眼,在月光下顯得是那般的可怖嗜血,戴九蓮都不由得被嚇到了。
她從未見過這麼可怕的趙祺,印象中的趙祺,要麼是玩世不恭,整天嬉皮笑臉,要麼認真起來,也是沉靜溫和著的,甚至鮮少跟人動氣,但是這時候的趙祺,卻滿目殺氣。
“哼,我什麼都告訴她了,想必她就算活過來,心裏也不是滋味吧,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你的關心都不過是演戲罷了——”而戴九蓮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狠狠的冷哼說道,她的肆無忌憚,似乎是內心自信的覺得趙祺不會拿她怎麼樣似的,否則現在她也不會還活著。
“她要是死了,我定要剝你的皮,抽你的筋——”趙祺狠狠的瞪著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一字一頓的,那猙獰的麵目,猶如月夜的地獄猛獸。
戴九蓮也惡狠狠的瞪了瞪他,隨後咬著牙強行拖著重傷的身體離開。
戴九蓮清楚,自己若是再不離開,趙祺便是一個危險的存在,他已經不是她所認識的趙祺了。
此時他們所在的是一處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河灘上,寬闊的淺河在淅淅的流淌上,天上的月亮明淨十分,大地似乎被藍色的幽光籠罩著,靜謐十分。
而趙祺自己也不會否認,在得知戴九蓮將一切都告訴了金孔雀的時候,他的內心是慌張的。
“咳咳——”而經過趙祺的一番努力,那金孔雀終於活過來了,那痛苦的咳嗽聲,在趙祺聽來,卻是世間最為美妙動聽的聲音。
金孔雀漸漸的恢複意識。
“娉兒——”而趙祺卻忍不住將她一把抱住,動容哭道,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為除自己母親之外的女人哭泣,“感謝上蒼——”趙祺一邊緊緊的抱著她,一邊喃喃哽咽道,他這般的激動,讓清醒過來的金孔雀卻不知所措起來。
“嗬嗬,我沒事——”金孔雀被他抱著,不知所措的說道,但是雙手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放,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抱住他。
腦海中的記憶開始變得清晰,似乎剛剛的昏迷讓她所中的幻術慢慢被解開了,她開始清醒,開始意識到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孔雀對此隻字不提,但是心裏卻複雜極了,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二人在河灘上歇息,天亮之後繼續往回走,終於回到了大理的都城,天色有些晚了,倆人暫且在都城外的一間客棧裏落腳,這家客棧,很小,經營著的是一對老夫妻。
“哎呀哎呀,原來是你們啊——”而那已經年過五旬的老板娘仔細的來回打量他們二人,卻認出了他們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