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昨夜派出去的人回來了。”趙凜站在府門口,目送著張貴妃的馬車離去,那長空忽然匆匆來報。趙凜一聽神情便陰沉了下來,隨即疾步走回府中去。
肅靜的書房中,渾身衣物還漚濕著的便衣侍衛恭敬抱拳作揖,趙凜急躁一揮手,表示免了禮。那身材高大的侍衛昨夜奉了趙凜的急令出城辦事,淋了半夜子的雨水,剛剛回到王府,身上的濕衣服還未來得及換下,便被趙凜急召而來,他隻好匆匆換了雙幹淨的鞋便前來複命。
“情況如何?”趙凜神色陰騖道,他往日雖然再嚴厲臉上也會帶著那一抹若有若無的輕笑,並不是時刻都繃著一張臉的人,隻是現在他臉上完全沒有了那習慣性的輕笑,而隻有陰冷的神色,以及那克製著的急躁。
“昨夜屬下奉命趕去那黑風穀,並將先前離開了的鬼穀子的手下都找了來,可是其中並無人知曉那催命符的解法。”那侍衛簡潔明了道。
趙凜一聽,神色頓時僵住,長空黑翼察覺到主子的變化,不由得一邊焦急著低了頭,一邊暗暗的倒吸了幾口冷氣。
“那鬼穀子的侍女說,催命符是鬼穀子的獨家秘術,從不外傳,這天底下除了鬼穀子本人之外,無人可解。”侍衛又補充說道。
“都挨個問遍了麼?”趙凜一字一頓道,顯然侍衛帶回來的消息他並不滿意。長空黑翼不敢插話,那日他們為了給沈沉月取藥已經將那鬼穀子殺了,這下卻突然出了一個隻有她才能夠解得了的毒術,他們不由得暗自感慨這世事無常。
“回王爺,屬下都挨個查問清楚了,那些逃出穀的人屬下也讓人都帶了回來,一個也不少,屬下讓手下的弟兄們守在黑風穀中,那些人也不曾放走一個,以便王爺隨時發落。”侍衛清楚回複道,但凡是在趙凜手下做事的都不敢馬虎,他昨夜得了急令,帶了一隊人冒雨趕往黑風穀,原本需要倆三日的行程卻隻用了一夜趕到,路上死了好幾匹馬才趕到那黑風穀中,又連夜將那些鬼穀子的手下都找了回來,一一盤問,直到天亮才弄了清楚,消息準確可靠了他才敢回來複命。
趙凜神色陰沉著,但卻抑製著怒火,眼神帶著焦急與不甘,一旁的長空黑翼也都不敢出聲,他們幾乎是屏著呼吸的,周圍的氣氛低沉得讓人漸冒冷汗。
“不過王爺,”侍衛又轉折說道,趙凜眼神忽然驚起,急切的看著那侍衛。“鬼穀子一個隨身的侍女說那鬼穀子曾與洛陽唐府的唐三老爺唐萬三有過一段舊情,她說那唐萬三或許會知曉鬼穀子的一些秘密,但也並不敢確定。”侍衛如實道,趙凜聽罷心頭一驚,不僅是趙凜,連長空黑翼聽了這峰回路轉的故事也都驚訝不已,眾人心頭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來。
“把唐孤子叫來。”趙凜抑製著心裏的激動,厲聲命令道。
長空領命,急忙出門去找那唐孤子。而那唐孤子自從知道唐精兒中了那天下無人可解的催命符之後,已生無可戀,他雖是藥師,擅長治病救人,可是卻對那些歪門詭術毫無了解,看著自己的女兒身中死亡毒術,可是卻束手無策,唐孤子萬念俱灰之餘便整日酗酒,喝得酩酊大醉的。長空找到他時,他正醉倒了在柴房中呼呼大睡。
長空命人用水將唐孤子澆醒,急忙領了他去複命。
“幹什麼?幹什麼?!”醉醺醺的唐孤子看到是長空,不由得掙紮道,“你、你們沈姑娘嗝——你們沈姑娘的病已、已經好了,還來、來拉我做什麼!”唐孤子一邊打著酒嗝一邊晃悠悠的指著長空嗬斥道,說罷他慣性的將還拿在手中的酒葫往嘴裏灌,可是誰知那酒葫蘆早就空了。
“我們王爺要見你。”長空嚴肅說道。
“你們王爺?”唐孤子醉得七扭八歪的,他一聽長空說的話,含糊不清的上前道,長空微微點頭,“要見我?”他又指了指自己道,長空仍是耐著性子點頭。
“我呸!”忽然,唐孤子朝那長空臉上一啐道,“回去告訴你們王爺,要殺要剮就來吧!他為救自個兒心上人就害我甄兒的性命?我告訴你,我的甄兒活不了了,我也不怕死!”唐孤子情緒激動道,滿腔的悲憤。長空見他執意不肯走,便隻好叫了家丁將他綁了,直接拖回那書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