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被這賤人耍了!”黑翼見狀,破口大罵道,趙凜的心情瞬間便降到了冰點,看著空空如也的藥盒,趙凜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戲弄,不禁氣的將手上的錦盒一把捏碎。長空黑翼感受到了趙凜的騰騰殺氣,都不由得脊背發寒,他們追隨趙凜多年,知道自己的主子暴走起來可是神擋殺神佛擋弑佛。
“王爺,我去!我黑翼一定把這藥拿回來!”黑翼咬牙切齒道。他們萬萬沒想到唐精兒會留這一手,他們三個都栽到了她手中。
“都別說了,先養足精力恢複內力,天亮再做打算。”趙凜強壓著怒火冷冷道。他將佩劍立在一旁,盤腿打坐衝開其餘的經脈,怒火中燒讓他的氣息愈發絮亂起來。
夜色濃稠,黑風穀的竹林中掀起一陣又一陣的竹浪,群鴉狂舞。
“快說!他們去了哪裏!”高牆環繞的宅院之中,鬼穀子淒厲怒喊道,現在的鬼穀子一頭蒼白的枯發,皺紋縱橫的臉上隻剩下猙獰與憤怒,這便是鬼穀子的真實麵目,一個幹癟嶙峋的老嫗。
唐精兒被重新吊在那蛇池之上,遍體鱗傷,臉上滿是血汙,她身上還穿著男寵的青絲衣袍,一頭烏黑及腰的發絲用一條白色發帶簡單綰成一個半髻,乍一看那眉眼,還是個清麗俊俏的公子哥。
“竟然敢偷我的藥,我的藥——”鬼穀子歇斯底裏道,她氣得發抖,不住的在原地來回走著,白天時那雍容悠閑的貴婦的模樣蕩然無存。
“你放心吧,他們會回來的。”唐精兒嘴角淌著鮮血,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要被捏碎一般,即使她現在狼狽得猶如一條喪門犬,但還是胸有成竹的說著,她一想到趙凜看到空盒子時候的神情,她的臉上便不禁浮起一絲得意,趙凜,我要是活不了,你的心上人也休想活著,唐精兒心中暗暗道。
“快扔她下去喂蛇!”鬼穀子發狂道。
“我死了你的藥就永遠要不回來了!”唐精兒大聲提醒道,“那些藥可夠讓你漂漂亮亮的再活上幾十年吧,要是沒了它們,你就隻是個糟老太婆!”唐精兒看著那狂躁的鬼穀子,眼神得意道。她知道那些丹藥是鬼穀子用盡了最後的藥材才練出來的,千年的冰蠶可就那一隻,沒了就沒了,這世上也隻剩這幾顆永葆青春的丹藥了。唐精兒本想留幾顆給她,不過在黑風穀住了幾天,看到她殘害那些無辜的人,唐精兒不禁恨得牙癢癢。
“你、你、你好惡毒!”鬼穀子氣得直跺腳,憤怒的指著唐精兒咒道,聲音淒厲。
“我惡毒?哼,你抓了良家少女來還劃傷她們的臉,把她們當畜生一樣使!還養一院子的男寵陪你夜夜笙歌,是你惡毒還是我惡毒?!”唐精兒眼睛一瞥,冷笑道,現在的她心裏憋得難受極了,不僅想罵這變態的老太婆,更想罵罵那過河拆橋的趙凜。
“好、好,你們唐家的人,一個個都是卑鄙小人!”鬼穀子顫巍巍的指著唐精兒罵道,這麼些年,也有數不清的人想要拿到鬼穀子的藥,可是最終那些人不是成了喂蛇的飼料就是被扔進她煉藥的丹爐中,可是卻沒想到今日卻栽在了唐精兒的手上。
“來人,每隔一個時辰便給她潑一桶冷水,讓她涼快涼快,我看你能嘴硬到何時!”鬼穀子咬牙切齒道。
早春的夜晚,氣溫不比那寒冬中高多少,這一桶桶冷水潑下來,用不了多久,唐精兒的身上便結滿了細碎的冰碴子,而到了四更天,天更是下起了濃密的雨來,唐精兒凍得麻木沒了知覺。
第二天,雨一直下著,而且越下越大。已是正午時分,但是天空依然黑壓壓的,沒有一絲的陽光。忽然唐精兒身體感受到四周一陣隱約的騷動,好像有什麼動靜打亂了淅瀝瀝的雨聲,她緩緩睜開眼睛。
“咳——”明明被冰冷的雨水衝刷,可是唐精兒卻覺得自己的嗓子猶如別火燒了一般。無情的雨水拍打著她,讓她幾乎無法睜開雙眼,唐精兒已經在這裏吊了一整夜了。
唐精兒睜開眼,視線被雨水阻斷,朦朦朧朧的。她看到院子中不知何時站滿了持劍帶刀的人,有男人女人,一個個均做防備之勢,唐精兒知道有人來了。再抬眼看向那院門正中處,果然是立著三個高大的男人,他們戴著簡易的黑布鬥笠,持劍而立,神情肅冷。
雨水讓周圍的變得灰蒙暗淡,但是氣若遊絲的唐精兒看到那三個昨夜棄她而去的男人時,慘白的臉上不禁浮起一絲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