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他覺得他挺無聊的。
此刻,漆黑墨靜的眼神,懶懶盯著前麵,越來越陰鬱,因為說出口的話是:“等下把這小屁孩弄過來,反正已經在我麵前礙眼了,再看一眼。”
這句話吩咐下去,於是便有了後來一群蠢比下屬綁架一個五歲小女娃娃的一幕。
辦公室裏寂靜無聲,氣冽森寒中無人敢說話,都知道大佬真發脾氣時,反而無聲,那凶惡的麵容難得會優雅一下,但就是這樣,才越恐怖!阿左看尚龍,尚龍瞄人事部經理,人事部經理已經開始哆嗦,覺得頭一定要被切了。
就在這恐怖時分,外麵突然傳來吵嚷聲。
好似一個女人的聲音?
不管是誰,三人都齊刷刷鬆口氣,總之新替罪羔羊找到了。
江城禹手指夾著煙頭,坐在辦公桌沿,交疊的長腿還能點地,邪肆過分,他慢慢掀開眼皮,看向緊閉的辦公室門外。
“小桃子?警察,我女兒一定就在這裏麵!她被這公司的老板綁架來的,姓江,你們相信我,你們進去看看啊!”
女人的聲音,纖細帶喘,焦急。
江城禹扔掉煙頭,低垂眉宇抹一把油頭,低語一句,“草,這個欠艸的。”
……
蘇家玉見警察紛紛在門外止步,心裏悲愴又蒼涼,明白江城禹的勢力覆蓋範圍有多大,可她心中已然無畏,隻身就往裏麵衝,“蘇桃!蘇桃你在哪裏?媽媽來找你了!”
放眼一看,她細眉緊蹙,從一上來她就覺得這不是個‘正經公司’,都到頂層了,作為公司最核心的辦公層,看不到人來人往的職員,密布的格子間。隨便幾張高端的大桌子擺在那裏,卻並沒有坐人。
這都算了……可她看見了什麼?
她閃眼,再眨眼,最後十分確定,正前方,偌大寬敞的空間裏,那是一張很大很大的……賭桌吧?!
好多男人圍在那裏,圍得水泄不通,嘰嘰喳喳吼聲不停,卻不像是在下注?
蘇家玉的臉蛋黑了一半,生生忍住,她疑惑地走過去,心急都不知道害怕,她長得又小,努力努力再努力,才勉強搬開一個高大的馬仔,手指觸及到那人的紋身,嚇了一跳,可她還是拚命往前麵看過去。
因為她聽到了熟悉的童音!
“小桃子?”她口舌發幹,臉色蒼白,猛地推開更多的男人,結果就傻眼了。
她看見了啥?
她女兒,寶貝女兒被放在賭桌的正中央,她那麼小,粉粉的一團,像個小菩薩一樣坐在那裏,帽子帶歪了,身上的小棉襖被脫掉了,毛衣毛褲襯得小身子胖敦厚厚的,周圍堆起很高的籌碼山,不知道是誰惡作劇,旁邊還放著許多東西,馬仔們還在堆放,不是雪花啤酒,就是德國黑啤,還有澳門特產豬肉蒲,以及香煙……更甚者,還有果綠色的避孕套……
小家夥紅通通的大眼睛,不過沒有再哭,嘟嘴看著這一群凶惡之徒,靦腆又好奇的伸出白白小手,指著那個果綠色,“喂,雞冠頭葛葛,你進貢的這個是什麼?”
“小大佬,這個是哈哈……是糖果啦!我實在無別的好東西了,那哥哥能摸摸你的小手了嗎?”
“不行,奇怪的東西,我不收,啤酒我也不喝,你們要聽幾遍,不要煩我啦,叫你們老大出來見我!”
“好可愛哦你,手好嫩,悄悄交個朋友嘛,這樣等江哥退位了,小大佬,我們跟你混啊!”
蘇家玉臉都綠了……
誰特麼告訴她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她女兒,此刻小臉矜傲,應付這一群牛鬼蛇神如魚得水,哪裏還有先前給她打電話害怕哭鬧的模樣。
她臉青又臉黑,積壓了所有的怒氣在此刻爆發,顫著甩開所有人,衝過去抱起女兒,緊緊護在懷裏,當媽媽的簡直不能忍,“你們別欺負她!你們……誰讓你們把她放在賭桌上的,她還很小,會害怕,你們不知道嗎!簡直……簡直欺人太甚,她這麼小怎麼能接觸賭博,還有這些東西……這誰的主意?”
江城禹走出來就聽見那道猶如細鹿發出的嘶鳴聲,一個女人的嗓子,這麼小,他那晚體會過,說話都是一扯一扯著柔弱的頸子,生氣就像在……叫床。
他慵懶停步,盯著她死死抱著那小包子,害怕得發抖,眼神還是倔強忍淚,又發作不得的樣子。
他蹙起那道凶惡的斷眉,抽著煙淡淡出口,“老子的主意,你有幾個意見?”
蘇家玉一懵,抬眼看過去,頓時僵住,目如驚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