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丫頭故意氣死我是不是?”程軍醫吹胡子瞪眼,恨恨說道。
夏玉再次移步走到他身後,輕輕捶著他的雙肩說道:“您老呀,也別氣了。玉靈馬上就要離開了,到時您就是想生氣都沒人氣您啦!”
聽她如此說,程軍醫臉上露出離別感傷。他早知道,夏玉是來告別的。且她決定的事,從未有誰能改變過。
隻是如此義無反顧,也不知道值還是不值?
搖頭輕歎,程軍醫說道:“丫頭,我知道你去意已絕,程爺爺也不攔你。這粒藥你拿著,當你麵臨人生中最大的抉擇,卻不知怎樣取舍時,就服下這粒藥,它會給你最好的答案。”
“這……”夏玉猶豫著說道,並沒有馬上接下那裝藥的精致盒子。
“丫頭,什麼也別問,到時你自會明白!”程軍醫神情嚴肅的說道。
內心雖仍有很多疑惑,但夏玉沒有再問,她接下了那粒藥。程軍醫對她的好幹淨透亮,不求一絲回報,她無須有任何的懷疑。
“丫頭,這珠釵,你拿回去”簡潔的白玉珠釵,從程軍醫手中遞出,竟然有一絲的顫抖。
夏玉沒有發現這細小的變化,接過珠釵後,對轉過身的程軍醫,又是深深一拜,然後離開了那間木屋。
衛風,交給了程軍醫,她無須顧慮,隻盼他能早些醒來。
然而,當她走出木屋,卻看見張兵、石長、小猴子和六位采藥隊員,各牽著一匹戰馬,在積雪堆滿的院落凝神等待。
“你們……”夏玉有些吃驚的說道。
“我們等你已經多時,還不快上馬!”小猴子擺著臭臉,不可一世。張兵、石長等人,卻是掛著爽朗的笑容,靜靜等待著她。
夏玉鼻子微微泛酸,回他們一笑後,翻身上馬。她知道,多說無益。
“駕”一聲輕喝,九匹戰馬像一陣風般,卷起片片的雪花,消失在崤關的莽莽林海中。
一聲輕歎,在他們離開後,從木屋傳出。
南營,主帳。
一抹翠綠的身影,怒氣衝衝在帳前大喊:“雲哥哥,你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
帳內依舊燈火通明,昊苧如何叫喚,都沉靜依舊。
昊苧幾次硬闖,都被攔了下來,惱得她直跺腳:“雲哥哥,你為什麼要放了那女人,為什麼嘛,苧兒討厭她!”
這一次,營帳終於有了反應,冰冷至極的話語從帳內傳出:“我是梁靜!”
隨著這話的響起,兩個身影出現在昊苧的麵前。左邊之人麵目冷峻,白袍加身。右邊之人麵白無須,年近六旬。
“陳公公,雲哥哥哪,怎麼是他?”昊苧的第一反映,是昊奇雲怎麼啦。至於梁靜,雖冰冷無情,但她並未害怕。
陳公公並未答話,隻是看著天真漫爛的昊苧,眼底閃過一絲不忍。
“昊苧郡主,你是時候啟程返回昊都了”梁靜冰冷的話語突然響起,沒有商量,而是不可違抗的命令。
昊苧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會回去,我……”
“陳公公”冰冷的話語再次響起,打斷了昊苧剩下的話。
陳公公走至昊苧身邊,行了一禮道:“郡主,請隨老奴走吧”
昊苧剛想說話,就被兩名黑衣人駕著離去。
“大膽的奴才,你們竟敢碰本郡主,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昊苧震怒,但那兩名黑衣人依舊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見威脅沒有用,她把矛頭指向陳公公:“陳公公,你好大的狗膽,竟敢挾持本郡主。”
陳公公不卑不亢:“委屈郡主,到了都城,老奴自會請罪”
他雖有些喜愛這丫頭,但他真正的主子,是當今皇上。所以,在了解形勢後,才會對梁靜釋放玉靈一事保持沉默,並且答應梁靜的計劃,押送昊苧郡主回去和親。
“狗奴才,快放了本郡主……我……我要將你千刀萬剮!”昊苧的罵聲不斷響起,直到消失在盡頭。
梁靜,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怒罵著的昊苧,而是眺望著大門的方向。那裏,剛有一隊九人的戰馬經過。
風呼呼作響,崤關又下起了雪。梁靜攤開了手,那裏躺著一朵木質雕刻的向日葵。被風吹起,竟變成了粉末,散在蒼茫大地,被深深掩埋。
從此,無恩亦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