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營的西北角有一處方圓百米的高台,台麵離地有一米高。高台的四個角分別豎立著一根巨大的漆黑雲龍柱,每根鐵柱都係有一條臂兒粗的鐵鏈,從柱角一直延伸到高台的中央。
這高台是三天前開始修建的,於今日正式完工。
此刻,高台上燃燒著火把照亮整個西北角。高抬之下則整齊的豎著一列列士兵,如一片片黑色的森林。
梁靜一襲白袍,站在高台中央,麵沉如水。冰寒的氣勢更是以他為原點,覆蓋著四麵八方。婉琴站在身邊,感受到這股寒意,眉頭微微皺起。但依舊眉目流轉,笑顏如花。
夜色黑沉,已經到了深夜。即便是仲夏,依舊有了涼意。雖然有幾萬人之多,但梁靜不語,底下就一片靜寂,而是隨著梁靜的目光,看向營裏通向此處的一條道路。
在眾人的等待中,慢慢出現了三個身影。其中一個是女子打扮,在這幾萬人的聚集之地,她顯得很單薄如冰。
夏玉一路上走來,心中本就很是忐忑。這種不安,更在士兵多次變換行走的路線後,越加強烈。
眾人看到她的刹那,他也看到了眾人。這龐大的陣容,她本已經熟悉。但目光觸及那一米高的平台時,卻是渾身一震,身子不可控製的顫抖時,臉上早已慘白一片。
黑色的鐵鏈,她的生命中不可能忘記之物,那是她噩夢的開始,也將是她一輩子的噩夢。這樣的陣容,已及似曾相識的環境,都清楚的告訴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雖早已經有了準備,但看到梁靜台上冰冷的目光、看到婉琴明媚的笑,看到記憶裏揮之不去的鐵鏈時,夏玉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模糊。
“詔曰:罪女玉靈,藐視國法,隨意辱殺大臣,禍害生靈。更欺君犯上,參與玉程謀反一案,實乃罪孽深重。朕特令南征大將軍造洗孽台,讓玉靈鐵索縛身,以鎖其靈、肉體贖罪。全營將士,皆可為其夫。”玉靈因無力,被拖至洗孽台前那一刻,梁靜身後,站起一人,對著數萬人,宣讀了那份密旨。
此旨宣布完畢,底下一片嘩然。昊國自建國三百年來,從沒有過如此有違禮法之事。對於玉靈之事,底下將士雖多有耳聞,但畢竟離他們太過遙遠,感受不是很深。但這樣的刑罰,對於一女子來說,無疑是最殘酷的。
昊國一向以禮治國,莫說是士大夫,就是山野村夫,在昊國三百年來的熏陶下,也都知道,如此刑罰本就是有違天理,不應該出現在這世上的。
梁靜看見地下將士議論紛紛,運氣內力,冷哼一聲。頓時,那些將士紛紛避了口,不敢在發出絲毫聲音。
伴隨著這聲冷哼,是梁靜冰冷至極的話語:“皇上聖意,敢有異議者,斬。敢抗旨不遵者,誅九族。”
梁靜語罷,底下將士皆是撐大了眼,但沒有再發出絲毫的聲音。而在此時,夏玉也被身邊的兩名士兵強行拉上台。
“放開我,你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夏玉一邊低吼,一邊極力的想要掙脫身邊的士兵。
盡管她拚盡全力,但怎麼是兩個青年男子的對手,她最終還是被拖至台上。
有四個士兵分別摁住她的手腳,另有兩名士兵把四根臂粗的鐵鏈扣在她的手腳上,製服夏玉,但於那些士兵來說,輕而易舉。
無論夏玉怎麼掙紮,鐵鏈還是不可改變的扣在了夏玉身上。當冰涼的鐵鏈碰觸她的肌膚時,她的記憶無法仰製的迅速後退,直到地牢的那一刻。且在地牢時,那種孤獨、無助,甚至有些癲狂的情緒,也一下子把她覆滅。
那幾個士兵,沒有退走。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步步向夏玉走來。臉上不知什麼神情,但卻一致開始脫下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