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馨園中,一身白衣的容妃放飛手中的鳧鷹。那鳧鷹消失在天邊後,她看了一眼滿院盛開的秋菊,俯身下去,摘下一朵淡黃小花,湊到鼻尖細聞。
她本長得極美,此刻,身上長久存在的戾氣更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素然淡雅,這讓她看去,就像畫上仙子。
她采下這朵小花,湊在鼻尖,但雙目卻是望向大門的方向,不知在沉思什麼。
不久,便聽到守門的侍衛喊到:“皇上駕到。”
喊聲剛落,就見昊慶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明亮的雙目看向容妃時,關懷之中有一絲責備。
容妃見他,臉上露出了笑容。這笑容裏,是滿足,是幸福。她,輕喚一聲“慶”,並未下跪行禮。
昊慶歎息一聲,雙目溫柔似水,上來抱住她,回大殿休息。
容妃半依在他懷中,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幸福的閉上雙眼。
因為上次舊疾複發,容妃的身子一直很虛弱,昊慶便下令讓她在屋裏靜養。可她總是站在園裏望著遠處發呆 ,即便擔心,他也無可奈何,隻有一歎之後,再親身抱她回寢。
“慶,聽說皇叔建議你讓南王統領三軍?”容妃把頭埋在昊慶懷裏,清涼的聲音從她口中傳出。
“是啊,怎麼了茗兒?”昊慶低頭看向那絕美的容顏,腳下的步子沒有放緩,隻是眉目中出了嗬護外,有一絲不解。
“沒事,我隻是覺得這提議很好。”一陣風吹起,雖然帶著陽光的暖意,但容妃似乎感到了涼意,雙手抱緊了昊慶的腰身,全身輕微的顫抖。
昊慶連忙喚隨行的婢女把早已準備好的雪狐披風蓋在她身上,步子加快。到了殿內,把她放在榻上休息,自己則坐在榻邊,緊緊守護。隻等到她恢複正常,才道:“茗兒,你不為你哥哥……”
容妃望著昊慶,是那麼的真誠。但在這病態中,那目中的真誠更容易讓人聯想到了哀求:“他畢竟為我哥哥,我是不可能全然置他於不顧。所以,慶,能否隻削一半兵馬給南王?”
昊慶輕吻了緊握在手中的皙白手指,閉目中點頭。他不想讓容妃發現影藏在其眼裏的淚,那是他多年來的付出,終於有了回報的喜悅之淚。
崤關北營,在東南角一座營帳內。
“熊北、熊南兩位大哥,我隻在這北營裏逛逛,且你們可以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這難道都不行嗎?”夏玉席坐在帳門,非常挫敗的望著兩旁如鐵塔般的壯漢。
而這距離她們剛到崤關之時,已經近一個多月。楚軍屯兵南嶺,不再有什麼行動。而昊軍也隻守不出,兩軍進入了相持階段。雖然沒有再發生大的戰役,但小規模的戰鬥還是時常發生。
南王的兵馬損失嚴重,在軍中不得以以梁靜為首,但他剩下的人馬並沒有被打散重編,而是統一居住在南營。南營距離北營,不過三裏地。
夏玉所了解到的這些信息,正是從身旁這兩位大漢得知。可任她計謀齊出,這兩人就是不允許她離帳一步。
眼見時間一日日過去,雖然現在還沒有什麼異樣,但夏玉知道,越是拖延,她的處境也就越危急。
“玉姑娘,我們知道你悶著難受,可將軍嚴令,我們不得不委屈姑娘了。”在夏玉右手邊的壯漢有些不忍的說道。這句話,他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但當每重複一遍之時,他的心裏就越不是滋味。